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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.从前我死去的家

3.从前我死去的家

放学后的树生起身飞快,尽管耳畔似乎传来某人小声的搭话,但树生只觉得那是爱八卦的人想要凑上来询问姐姐的事情,所以他很快就逃出班去。

此时是下午三点半,距离楠姐回家大概还有三个钟头。树生时常抱怨日本学校的放学时间实在过早,这让他这种从不参加社团活动的人无处可去。他也一度去闲逛、去兼职,希望能够以此从家中逃离。

不过现在的树生不会再这样抱怨了,因为他已不再住那个家里。

“哈...”想到这里,树生也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叹了口气,“说起来,好像还有什么东西落在那里...”

他觉得自己还有东西放在那个家里,然而要他描述那是什么东西...他又无法准确地说出。这种感觉就像收拾行李时忘了什么一样,除非是亲眼见着,不然很难记起自己少的到底是什么东西。

“那么,便回去一趟吧。”

树生这样说道,也不知是说给谁听。

......

从学校到家的距离并不算近,走路要半个钟头才能回去。

这段路上有林间小道,有算命的老妪、卖糖画的老头,有可怜家开的杂货店,还有家门外辽阔的田野和一条长长的梨花山道。

树生还记得自己第一天上小学的时候,六年级的树花带着他在路上兜兜转转,最后两个人一起迟到的事情。

虽然姐姐只有那一年与自己同校,但也多亏了她常带自己兜兜转转,树生才学会了独自一人去上学,这也才有了他后来每天带可怜一起去学校的事情。

像是这样走在路上,回忆很快又扑面而来。

......

姐姐她很喜欢踩着路边的白线前进。

或是左脚在前右脚在后、或是右脚在前左脚在后...反正每每看到白线,她就会像只猫咪一样在线上踩着。好似那线的左右是岩浆,只要稍一沾到鞋面,整只脚都会化掉。

这样走着的姐姐总是会伸长手臂闭上眼睛,就那样自信而自在地笔直向前,她不像树生,还需要低着脑袋看着地面,才能确保自己的道路不会偏移。

树生很憧憬那样的姐姐。所以,白线的事也好,其他的事也罢,从小到大树生都在一步一步踩着姐姐的脚印。

对树生来说,这也确实效果非凡。

靠着模仿面前可靠的背影,那个“比女生还像女生的如月”,后来也变成了能够带着别人一起上学,知道在下雨天把女孩子送回家、能帮折部可怜把坏小子赶跑的人。

若是能就那样自然生长下去,或许连树生都能成为一个很普通的人也说不定...

只是可惜...那样的道路从某一刻开始就断掉了。

十三岁那年,树生失去了指引他前进的白线。

而现在的他,眼前已不再有那个身影。

......

写着“如月”的门牌不知何时就落在了眼前。此时坐落在树生面前的,是一幢对这个乡下小镇来说大得有些夸张的和式老宅。

老宅就坐落在梨花山道的尽头,算上阁楼总共才三层,但是占地面积却颇大。屋内的装潢虽然复古,实用价值却很高。树生永远不会忘记楠姐第一次来找姐姐玩时,她那被屋子吓到的表情,时至今日树生还会拿这笑她。

镇上的妇人们常说,这指定是哪个城里的大官给情人买的藏娇金屋。至于是不是真的,树生也不知道。

在如月宅前呆立了一阵之后...

“哈...”

又是一阵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叹了口气的吐息,吐息完后...树生才拉开家门,向里走去。

初入屋内,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个吓到楠姐的玄关。

如月家的玄关给人的感觉是幽幽的长,若不是此时此刻中庭正向其间撒下阳光,这个宅子肯定会显得恐怖阴森。

树生将鞋脱下,用袜子踩在长廊上行走。很快,白白的袜底便被灰尘给浸染。脚边,一只白额高脚蛛的幼崽正悠悠地爬,不知是在寻找自己大只的父母,还是在猎食这个家里的另一种住户。院中本被精心栽培的花朵都已枯死,杂草与不知名的野花吃着它们的尸体成长。墙纸因受潮而起泡,看着像是整幢房子都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皮肤病。

房中的一切都在衰败,与人有关的都在腐烂,只有自然在这生根发芽。

看着自己和姐姐曾经居住的这个家,树生的心中无限感慨。

这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呢?

不...或许这一切本来就是这样。

说不定这个家早就病入膏肓了,只是在姐姐离开很久以后,这些年来深藏的症状才被一一揭开。

故地重游总是特别容易令人感伤,当看到院墙上由姐姐所画的身高标尺时,树生的鼻子一阵发酸。

身高标尺最高只到一百五十五厘米,那是姐姐生前按照她自己所画的高度。对树生来说,那曾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。

“树生,总有一天你会比姐姐长得还高的,到时候就轮到你来保护我啦~”

“不可能的啦姐姐,因为我长高的时候你肯定也会变高。”

“真是的树生,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呀!我相信你很快就会超过姐姐的。”

昔日的姐弟傻话到了现如今变成了成谶的一语。

不知姐姐知道自己还有乌鸦嘴的天赋,到底会作何感想?

“哈...”长长地叹口气后,树生继续向里屋走去。

树生的房间设在一楼的尽头,与树花的房间正对着。从长廊回房间的路上,他经过许许多多的房间,却只在浴室前停下脚步。

倒不是他想回味一下自己曾和姐姐一同泡澡的浴缸,吸引他驻足的原因是...

浴室里有喷头开着的声音。

那会是...那会是姐姐吗?

答案当然是“否”。

因为姐姐的耳朵很灵,要是树生走过门口,她一定会说“水已经很热了,树生你要来一起泡吗?那你得等一下喔,我现在还在冲澡你先别进来”。

排除了自己和姐姐之后,这个三口之家就只剩下母亲这一个答案。

还是不要让她知道自己回来了比较好,树生心想,母亲难得回家一趟,她一定不想在舒舒服服地洗完澡后,第一眼就见到他。

于是树生蹑手蹑脚地离开了。好不容易走到自己房间的门前,他的手在门把手上停留了好一阵子,只为让开门的动静成为一个秘密。门开之后,他才一如既往地把自己藏进屋里。

“我回来了...”

树生悄悄地说。

倒也不为说给谁听。

......

树生的房间由榻榻米铺成,没有姐姐房间那样的大床,平时睡觉的时候,他都是把被褥从壁橱中抱出,等到早上的时候再放回去,为房间腾出空间。

靠窗的地方有张桌子,桌上的小书架上简简单单地排了几本书,其中,那本套着《万叶集》书壳的是树生常用的“学习资料”。这一藏书的手法他还是跟树花学的,他永远无法忘记自己在十二岁那年,他无意间在姐姐房间里发现的东西...

当然了...藏品被发现的那一刻,姐姐羞红了脸说那是楠姐来家里玩时留下的...至于是不是真的呢?树生还没求证过。

树生拿起“学习资料”随便翻了翻,他本想顺势把书带走丢掉,翻了几十页后还是把它塞了回去。

虽然重新翻阅这书确实能找回点昔日的感动...然而自己此番回来却不是为了这个——当树生翻到第三页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。

为了抛去那恋恋不舍的感觉,树生让自己的手继续动了起来,去翻看他的壁橱。

壁橱里,除了被褥和衣物以外,大多的东西都被集中在几个箱子里,树生将这些箱子一一地搬了出来。

打开箱子,其中的每一样物品中都嵌入了一段回忆。看着它们,就算是如今的树生也不免会嘴唇抽动,险些微笑起来。

在那杂物堆中,树生抽出了一本相册,开始随意地翻阅起来。

相册里多是自己和姐姐的合照,只有很小很小的时候才会出现自己、姐姐和母亲的三人合影。

也只有看着这些照片,树生才会明白母亲为什么一度让他穿上那些衣服,试着来将树花替代。

因为小时候的树生确实还算可爱,虽然没法比上树花,但也是个到哪都不缺糖吃的小孩。

树生继续翻阅,又翻阅了几页后,他在其中抽出了一张照片。

照片上,从左到右是树生牵着树花牵着楠姐。三人走在梨花山道上,树花拉着树生,而楠姐与姐姐十指相扣。

拍照那年树花十六树生十一,姐姐她们正是上高一的年纪。深蓝色的高中制服搭在她们身上显得楠姐可爱,显得姐姐靓丽。

当时的他们正要一起去参加镇上举办的博物展。用姐姐的话讲,那叫“三人约会”。

那绝对是树生平生受到关注最多的一天,所有人都想知道,这个跟着两个女孩的小子到底是哪来的好运。

楠姐一定会喜欢这张照片的。这样想着,树生便把照片收了起来。

然而...拿到照片后的树生,却仍然不觉得自己达成了此行回来的目的。

“我到底是回来找什么的呢...”

或许,自己能在姐姐的房间找到答案也说不定?

这样想着,他将门推开,向着姐姐的房间前去。

然而...

“啊...你是...”

听到这声音,树生将视线向着发声处投去。

此时此刻的走廊上,一个近乎全身**的男人正站在那里。男人很英俊,他的肌肉线条分明,看上去常年保持着适当的锻炼。他的唇部打了个唇环,那对这个男人来说大概意味着性感,可树生连看一眼都觉得不适,他无法想象有人会为美丽而去伤害自己的身体。除此之外,男人的表情显得很散漫,眉宇间都是轻浮的气息。

我是谁?

在自己曾经所住的地方被人问这样的问题,实在是很令人生气的一件事。

但树生没有生气,他的嘴角甚至松动了。

有一个可能性此时正在他的心中酝酿着,那个可能性同时给他带来了惊讶愤怒激动喜悦 最终又释然的心情!所以,他几乎是颤颤巍巍地报出了自己的名。

“我的名字叫如月树生。”他说。

他刻意把“如月”这个姓氏咬得很重,说完之后又紧紧盯着男人的眼睛,他想看看男人此时究竟会作何反应。

“如月...树生...”男人把这个名字放在嘴里反复咂摸,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。这一切都给了树生无限的期待,让他对那份可能性所抱持的心情更加重上几分...

然而...

“喔...所以你是佐都酱的孩子喽!”然而那个男人却是这样的反应。

佐都酱...树生还是头回听到这样的称呼。不用细想也能猜到,这是男人在称呼如月佐都...也就是如月树生的母亲。

听到自己的母亲被这样称呼实在是一件古怪的事情...尤其是对像如月树生这样成长起来的人,听到一个不是自己父亲的人这样称呼自己的母亲,那感觉...便更是古怪得令人难忍!

可那个男人却像是开了话匣子一样,他一边用浴巾擦拭自己的下身,一边满脸回味地继续说道:“树生今年几岁了?看着才十七十八的样子吧!那树生你可以管我叫大哥哥喔~我跟你妈妈是朋友,我俩昨天在酒吧认识的。真是没想到啊,佐都酱看着明明还那么年轻漂亮,孩子却都已经这么大了!啊...所以说我是被老牛吃嫩草喽?倒是也没关系,谁叫佐都酱这么辣嘛~说起来树生你是独生子吧?你喜欢弟弟妹妹什么的吗?昨晚我跟你妈妈把那个都用光了,所以过段时间你说不定会有个弟弟妹妹哦?不过...说实话呢...虽然佐都酱真的超辣,但我还没到想跟她结婚的地步啦。因为大哥哥我是帅气的浪子嘛,浪子是不会被一个美人给吊住的。所以树生啊,等你妈妈醒了,你能帮我劝她吃一下药吗?”

对这一切,树生都没作出回应。

“喂喂,你有听到吗?你没听到吗?我可是好心好意地说了这么多,你倒是答应一下啊!”感觉自己好像被无视了,男人有些生气地走了过来。

就在他的手即将推上树生的身体的时候,如月树生终于是给出了他的回应。

“滚。”树生说。

“不要再出现在这个家!”

语言带着飞踢一起。前者答复男人的上身,后者回答他的下体。

......

那个男人提着衣服夺门而出的时候好像说了“你给我等着”,这对于喜欢安静的树生可不是好事。

然而此时的树生已不在意这个,因为他在客厅见着了自己的母亲。

此时此刻的客厅,被捏扁的易拉罐四处横陈,与用完的套子一起。茶几上满是混杂了酒精的液体,它们凝聚成一滴又一滴垂在桌沿,再向地板落去。地板上有半块匹萨在趴着,匹萨的旁边,蟑螂和白额高脚蛛在追逐嬉戏。

而在这令人难忍的一切之中,有一个光着身子的睡美人正乱七八糟地躺在长沙发上,让构图还算可以。

那女人正是如月佐都...是如月树生无法承认也无法否认的母亲。

树生拿出褥子给她盖上,然后将地上的玻璃碴一点一点地捡起。他将蜘蛛和蟑螂请出门外,又把匹萨送去垃圾堆里...做完能做的一切之后,他去翻看冰箱,用现有的食材做了一点东西。

树生做的是速冻水饺。他也实在没法做别的,因为冰箱里的东西大多已过了保质期。

母亲一定很久没做过饭了吧...树生有预感,等母亲头疼欲裂地醒来之后,她肯定会拿冰箱里的啤酒充饥。

即使是冷掉的饺子也不会比那样更伤害身体...更不用说,等母亲看到桌上现成的饺子以后,或许会拿去加热一下也说不定?

“只要不让她知道这是我做的饺子就行...”

苦笑一声之后,树生转身就离去。

他必须趁母亲醒来之前离开这个家才行。

毕竟他对男人所说的那话,正是母亲曾对自己所言。

“不要再出现在这个家!”

......

很久以后,当某人这样问起树生:

“说起来,你当时到底把什么忘在家里了呢?”

树生给出的回答是异常苦涩的一笑。

“谁知道呢...”

他说。

“或许是微不足道的希望...吧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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